解毒,又能压制傀线。

从前她没发觉,不知道也就罢了,如今知道了,她该问,却没问。

陆屿然摸不准她的意思,看那双眼睛,却永远透彻,干净,亲近或是抗拒,半点讯息都不提前给。

他倚在原地没动,侧脸沉在水一样无声漫过的半面阴翳中,喜怒不辨,半晌,仰了下头,喉结滚动:“你刚回温家时,说至亲去世,说的是谁。”

温禾安就势将手中的瓷瓶放下,盯着地面上随着烛光摇曳的黑影。

来之前,她就知道会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,绝不仅仅是上药一事,又或者说得再直白点,她是自己推着满身谜团走进来的。

不论是为了后面的合作,还是别的一些什么,她注定要将事情说开。

陆屿然的问话,正好为此开个头。

“被天都的人找到时,我才过了十岁生辰。”她唇角往上翘,眼神清净,话音里含着点虚渺之意,像穿过长久的时间,再仓促回顾许多年前的情景:“人间战乱连连,饿殍遍野,山野里堆的最多的,不是枯枝烂柴,而是人骨,我被父母遗弃时,尚不足三岁。”

温禾安朝他比了比:“也就这么高一点,什么都不会,只会哭。”

那其实是个怎样竭力描述,世家高门之子也永远体会不了的世界,残酷冰冷,属于最底层的枯败腐烂,云端之上的人垂眼看着,心中未必会起一丝怜悯波澜。

“我的母亲当年也是天都的少主,天都有规定,家族培养的少主,要么家族安排联姻,要么对方接受审核入族居住。我父亲不愿入族,我母亲又非要与他在一起,他们海誓山盟,自信情比金坚,一尝情爱便奋不顾身,将家族也抛诸脑后。”

温禾安说这话时盯着一个地方不动,嗓音有些淡:“世上爱情大抵就是如此,情至深时如火,情至淡时如冰,他们最终两看相厌,看我也觉得厌恶,我母亲在无尽的悔怨中含恨而亡,我父亲嫌我是拖累,仆从不甚在意,一次意外,将我遗失在人群之中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还有个祖母。回到天都之前,是她一手带大了我。”

温禾安抬眼,看着陆屿然,轻声说:“非亲非故,她自己也一贫如洗,家人都在逃荒流亡中故去了,见到我的时候很犹豫,第一时间偏过了头,

章节目录